人去山空韵自流(一)-心旅无羁
2014年年初大病初愈之后,便喜欢上了远足。每次出发前,都要详细的攻略并和喜欢旅行的朋友们聊聊目的地所见所闻。当年初春,我开始酝酿江浙之行。一天晚上,跟朋友们聊到了出行时候应该穿的鞋子,想着不久之后的远行,于是想起了两句诗:脚踏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对,这是诗仙李白的著名浪漫主义诗歌大作《梦游天姥吟留别》中的句子,其中的谢公在历史上很有名,他,叫谢灵运,是中国古典诗坛诗坛“大小谢”中的大谢,小谢则是他的侄子——谢朓岳辛,他也是一位诗人,同样得到了李白的高度赞誉,在《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一诗中,诗仙写道:
弃我去者, 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 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异世帝王行, 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 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医家兄弟, 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 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 明朝散发弄扁舟。
李白把谢朓与曹操、阮籍等人相提并论,可见对其是多么敬仰有加了!之所以想到诗坛大小谢,是因为,他俩与我即将前往的绍兴息息相关。
2014年6月1日,绍兴。暮春时节,惠风和畅。早八点,一路打问,终于穿过古城喧闹的大街小巷,在人流熙攘的大街上找到了前往会稽山的公交车。车行十多公里,便看到了葱茏连绵的山岭。下车,只见路边一块巨石,上书两个红色繁体大字——兰亭。1600多年前,正是在这里,诞生了千古名篇、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正如书圣王羲之所言蜀汉我做主,这里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郭惠光,注定是游目骋怀的好去处。
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表现当年以谢安、王羲之为代表的雅士们把酒吟咏的雕塑,正是这些人,留下了中国文学史、书法史、战争史上最为光彩夺目的一页,让会稽山兰亭名闻遐迩,惹得多少人慕名前来,默默吟诵: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与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古朴典雅的园子不是很大,但却密布着鹅池、墨池、曲水流觞、临池十八缸、王右军祠等多处历史遗迹。
鹅池,清水碧绿澄澈,边上有一座亭子,里面立着一座石碑,石碑上刻着“鹅池”两个字。“鹅”字据说为王羲之所书,“池”字据说是书圣的儿子王献之所书,两个字各有风格,后人称为“父子合璧”的“父子碑”。
兰亭最引人驻足流连的景点是“曲水流觞”,只见绿树掩映之下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溪流缓缓流动,这就是曲水了,公元354年的那场顶级名流聚会——兰亭雅集便是在这里上演的。
公元353年,阴历三月初三日,这一天是民间的“修禊”之日,人们要到水边举行仪式,祭拜天地神祗,用药水沐浴,消除病灾,感受春天。东晋权贵王羲之决定邀请好友一同前往会稽山兰亭,观山、赏水,饮酒、写诗,四十多位全国军政高官应约而来偷匪三合一,参加了这次盛大的集会。42人大名单如下:谢安、王羲之、谢万、孙绰、徐丰之、孙统、王彬之、王凝之、王肃之、王凝之、袁峤之、郗昙、王丰之、华茂、庾友、虞说、魏滂、谢绎、庾蕴、孙嗣、曹茂之、曹华平、桓伟、王玄之、王蕴之、王涣之、谢瑰、丘髦、卞迪、王献之、羊模、孔炽、刘密、虞谷、劳夷、后绵、华耆、谢滕、任儗、吕系、吕本、曹礼。
注意:名单中所有姓王、姓郗、姓庾、姓桓、姓谢的人物的先辈全都是东晋的开创者,八王之乱导致西晋灭亡之后,王姓先辈王导是东晋政权的奠基人,当时绝对位极人臣东宫弃妃,有“王马共天下”之说,这里的“王”说的就是王导,而“马”指的就是晋代皇帝司马氏!王导的堂兄王敦两次叛乱美剧汇,为祸朝廷,却都没有影响到王导,其地位的稳固程度可见一斑!
王导是王羲之的叔伯大爷。作为东道主散血草,王羲之带着六个儿子参加了这次聚会,分别是:长子王玄之、次子王凝之、三子王涣之、四子王肃之、五子王徽之、七子王献之。当时,王献之还是个孩子,但后来数他名气最大,官至宰相,书法成就也一度赛过了老爹。次子王凝之虽然并不出名,但他的老婆却很不一般——谢道韫,也就是留下“咏絮之才”典故的那位才女。五子王徽之更值得说一说,听说过雪夜访戴的故事吧?一天夜晚,忽然下起大雪,王徽之一边喝酒,一边眺望远处,忽然想起了好友戴逵,于是决定去看望他蒋文瑞。两人虽然相隔百里,但王徽之乘着酒兴,不顾天寒路途,连夜乘船溯江而上,第二天中午赶到了戴逵家,他正准备敲门,突然停住了,随后便掉转船头返程。有人问王徽之,你不辞辛苦远道而来拜访朋友,为什么到了朋友家的门前,又不进而返呢?王徽之坦然回答道:“我本是乘酒兴正浓之时而来,现在酒兴已消失殆尽了,那么见到戴逵又有什么意思呢?”这就是王徽之雪夜访戴逵的佳话。
儿子们的风头虽劲,但跟老子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王羲之当时是会稽内史,也就是绍兴市长。那个年代还没有科考,做官是世袭,门阀地主们一生下儿子,就有高官厚禄。据说王羲之从小就擅长书法,一次,皇帝让王羲之把祭祀的祝词写在一块木板上,再派工人雕刻。结果,刻字的人把王羲之写好了字的木板削了一层又一层,发现书法墨迹竟然一直印到了木板里面,成语“入木三分”就是这样的来的。
除了书法造诣高,并有王导这位权倾朝野的叔伯大爷之外,王羲之头上还有不少光环,例如,力学哥他的岳父郗鉴也是当时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郗鉴曾与宰相王导、当时大名人温峤以及王家之后的东晋权臣庾家兄弟共同辅佐年幼的东晋小皇帝。一天,郗鉴跟王导说想从王家子弟里选个女婿,王导答应了。郗鉴于是就派人带上重礼到了王家,王府子弟听说郗太尉派人觅婿,都仔细打扮一番出来接收品评,但数来数去却少了一位,找来找去才在书房靠东墙的床上找到一位正在露出肚皮碎觉的青年人。郗家人回去禀告郗太尉,说王府的20多位年轻公子听说郗府觅婿,都争先恐后,唯有王羲之袒腹躺着若无其事。郗鉴说:“我要选的就是这样的人,走,快领我去看。”郗鉴来到王府,见此人既豁达又文雅,才貌双全锐角网,当场下了聘礼,择为女婿。就这样,王羲之为后人留下了“袒腹东床”、“东床快婿”的成语安顿博客。(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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