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房山（组诗） 【文学原创】-文化房山



你好，房30路

穿过灯火通明的喧嚣
穿过车水马龙的沸腾
多像穿过雪原，丛林
多像穿过山峦，暮霭
终于公交车不再咿咿呀呀地呻吟
它开足马力像一只有果绿色羽毛的大鸟
扑棱着翅膀欢飞在乡村公路上
从高楼林立的新城开往盛产桃子和红薯的窑上
这跌宕起伏的路途与30路车的双重性格
齿轮组般高度吻合——
一半路途犹如繁忙的船只每每搁浅在黄昏岸边
任凭叹息挤满繁华的空间
一半路途犹如清晨载梦出发的少年
任由宽松的空气中久久飘荡着——
桃花的清新，烤红薯的香甜
转而在薄且透明的曙色中刷卡下车
宽阔而冷清的路面多像空白的纸页
穿灰蓝大衣的我多像个逗号站在清晨的路边
气定神闲的我又像是故事主人公从梦中走来
此时她伫立在一部长篇小说不俗的开端——
理理被风吹乱的长长的头发
朝那欢飞的果绿色背影投去决绝而深情的一瞥
然后阔步向前
这磨盘柿的属性，
和我朋友的为人一模一样

对于温润富庶的江南来说
此时北京远郊房山地冻天寒
此时房山能拿得出手的
似乎只有磨盘柿
整整一天我朋友都在和这磨盘柿较劲
精选仙居杨梅节，装箱t90ms，密封不文小丈夫，又花了一大笔快递费
才把这特大号礼品箱
从北京房山寄往遥远的浙江
视若珍宝又小心翼翼
像嫁女儿一样
我不知道我朋友的朋友
是什么人乔柏华，长什么样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从南到北
有过怎样的交集和过往
我只知道我朋友在做这件事时
手冻得通红却难掩神采飞扬
我只知道这磨盘柿的属性——
个大，皮薄，汤清，味甜
和我朋友的为人一模一样
风中的丁家洼集市

撒欢儿的狗狗穿着耀眼的红毛衣
像一团燃烧在路面的火
不时回头张望它亲爱的主人——
那幸福的一对：依偎着崇庆皇太后，谈笑风生
推着满载而归的购物车
风吹在他们脸上斩魄刀实体化，仿佛吹在春天的
湖面，大瀑布的葬礼泛起一圈圈好看的涟漪
老奶奶推着三轮车里的老爷爷
走得好好的，风迷了他的眼
她将车沈阳乱码大楼停靠在路边，蹲下阿拉加斯加，朴贤善翻开眼皮
温柔而严厉乐毅百战术，请一粒沙子从他眼里滚出
风吹乱了她一头短短的银发
她前倾、半蹲的姿势校园e信，雕塑般
美好，安宁
我拎豆制品的手涩女日记，戴着爱人的一只
黑皮手套牙签鱼，另一只戴在他负重的手上
更沉重的蔬菜水果碌卡歌词，乖乖的
听候他的指令
丁家洼集市静候在高大的南北向楼群背后
上午灵异第五科，东西向的整整一条街照不到阳光
冬日的风很大、很硬死神之流星，却对抗不了
平凡世界里习网，这丝丝缕缕的暖暖柔情
车窗外的风景沁人心脾

乡村末班车缓缓进站
车门大开。恍如命运女神伸出她救命稻草般仁慈的手
拉起被时光抛在各个站点暮归的人们
又像淳朴的乡民将地里遗失的麦穗收入囊中
空座很多食饼筒，车窗开着瘦到死，清风徐来
有一种坐豪华敞篷车疾驰在原野上的感动
车窗外的风景和电影里的一样
它使得一些原本沉睡于书中的词语
在我的胸腔里满血复活
比如世外桃源，比如甘之若饴
直到后来我看到成片的麦田
在风中翻滚着金色的麦浪
再往前看到麦田的守望者——
成片的碧波上荡漾着田田荷叶
胸中奔涌的词语霎时成了哑巴
天上的云彩把日子过得摇曳生姿
时而轻盈快活像洁白的棉花糖
时而厚重深沉像忧郁的思想者
时而低低地聚集像一床铅色棉被
时而远远地散开像撒欢儿的羊群
我想象着那些活泼的词汇渐渐地被放逐
直到票员报站
将一朵沉思的云从天上拽回了人间

作者简介

焦红玲 生于70年代，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学历，现供职于房山区一所公立幼儿园。工作之余，热爱现代诗创作。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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